一晃八月过半,江星仪她们团队也已经补拍完了在比利时的内容。
纪月八月初是一个人从巴黎坐火车去了布鲁塞尔,这次回巴黎,跟着许多人一起她的精神都放松了不少,也不像一个人的时候那么紧绷。
月初一个人坐火车去布鲁塞尔的时候,她在火车站遇到过一次小偷,不过还好被一个女生和她男朋友提醒了,当时小偷还想有其他动作,两个人又把纪月揽在了身后,小偷见状才离开了。
江佳柠又看纪月应该是国人,像是来留学的,又多聊了几句,结果便发现两个人竟然是一个学校,还是同专业的。
两个人都感叹这场缘分,当下便加了微信。
之后徐既明也问起过她们怎么认识,不过纪月只是说在火车上认识的,没敢把真正的前因告诉徐既明,事情已经过去了一阵,她不想提起再让徐既明担心。
九月初,纪月开学后,徐既明收到的来自纪月的信息都变少了些,但他也知道,刚开学,纪月要一个人适应的事情有很多,语言也仍旧是第一问题。
不过听她每天的视频电话里提到的,有江佳柠帮她,也顺利很多。
江佳柠是从高中毕业后便来了巴黎留学,又有个土生土长的巴黎男朋友,她男朋友是其他学校的医学生,两个人大一联谊认知,很快便在一起了,一直到现在。
因为和纪月在同一班,又都是中国人,两个人理所当然地走得近,再加上性格又合得来,纪月很快又被江佳柠介绍到了她的朋友圈。
一场新学期的聚会,来的人不少,除了有江佳柠认识的朋友,也有她男朋友的朋友。
纪月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有些不适应地坐在沙发边上,也有友好的女生和她打招呼,但她毕竟是刚加入,比不得她们之间的熟稔,更多只是默默倾听。
她出神听着大家聊天的时候,余光感知到一个男生向她这边走,纪月以为对方是要出去,自觉地礼貌地让开了路。
“嘿,纪月?好久不见!”男生说着有些憋足的中文,但她的名字又十分字正腔圆。
纪月抬头,带着挂好的微笑,但在听到对方的好久不见时,眼里全是陌生和疑惑。
harry见她似乎一点都没想起,又靠在沙发边,表情有一丝遗憾,“have you fotten ?”
男生的话让纪月有些疑惑,对方看起来自己是认识自己的,但她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实在对他没什么印象。
只是对方的遗憾表情让纪月十分不好意思,当下便道歉,“对不起,我不太记得了,请问你是…”
harry耸了耸肩,又用英文道:“好吧,你真忘了吗?小的时候,我们夏天在多伦多见过很多次,你的姐姐生病,我爸爸是她的主治医生。而且…”
纪月听到他提到姐姐便没让他再解释,及时制止了他要说的话,她看了眼其他人,还好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她和harry去了阳台外面,她又看向面前的男生,纪月依稀在小时候的记忆里找到了面前男生的模样,只是他的变化也实在很大。
那几年她陪姐姐去加拿大治病,姐姐住在icu,纪月不能去看她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医院病房,或者楼下的那颗巨大的枫树下看童话书。
她不怎么会英语,所以对那些书只能看看好看的图画。小卷毛harry也不懂中文,但他会比划,知道纪月明明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还要硬看后,又好心地帮她找了中文童话书。
因为纪月有时候也会穿着病服,看到纪月的笑容,harry也觉得自己是和他敬佩的爸爸一样,能治愈病人的医生。
只不过harry并不常来医院,她也只有那几次暑假跟着去了加拿大,所以两个人的接触也并不算多。对于harry能记得她,纪月其实也是惊讶的。
“不好意思,我记起来了,你是…harry吗?那个…请你不要再提起那段事情,可以吗?”纪月用英文小声道,这样的直白的对别人的请求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harry起先以为她是因为姐姐去世,不想提起那段伤心事,但见她又瞥了眼屋内的人,仿佛又不是因为此,而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虽然他觉得纪月小小年纪就能奉献自己的身体去救她的姐姐很了不起,这明明没什么好隐瞒的,但这毕竟是她的私事,harry还是点了下头,他又用有些憋足的中文道歉,“抱歉,提起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纪月又摇了摇头,“没关系。”说完,两人又短暂沉默了半秒,“那个,你的中文真好。”纪月又夸赞道,这是她学的快速促进友谊的方法,但说出来实在有些别扭。
“谢谢,我学习中文有七个月了。”harry又笑。
他又注意到纪月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指了指,又用英文道,“对了,你和你丈夫的感情还好吗?这一年多我父亲还提起过你好几次,只是他怕擅自联系你,会打扰你的生活,又让你想起一些伤心的往事。”
他的语速有些快,纪月只能提取到一些关键词和他的眼神,她右手指腹摩挲了几下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又笑着点了点头,“我们感情很好。麻烦你也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harry的父亲高斯林先生不仅在那些年是纪枝意的主治大夫,也是当初纪枝意留给纪月的退路。
那时候纪枝意不担心徐既明会立刻毁约,只是担心他们终究培养不出感情,而那时候再分开,纪月再回纪家,肯定不会被善待。
一个养女,又是被徐家丢下的,联姻也不好再选对象,纪枝意知道,她母亲甚至最后还在记恨是纪月不救她。这些太多太多不好的缘由,所以纪枝意也不知道父母最后会怎么对她。
她便在英国为她偷偷留了一处房产,还有一笔钱,暂时转交给高斯林先生。
曾经在纪枝意打算不再去加拿大做这些伤害纪月又无用的救治后,高斯林先生便也辞职回了英国,但高斯林先生和纪枝意一直都有联系。
他知道纪月出生的真相,因为提出这个建议的便是他的老师,当初他其实并不赞同老师的提议,但有些时候,在救人和伦理问题前,医生也很棘手。
老师退休后,他便成为了纪枝意的主治医生,每一次手术,都一度让他对纪月和纪枝意都十分愧疚,尤其是纪月,她太可怜了。
所以在接到纪枝意临终前的恳求时,他没有犹豫地便答应了。
纪月和harry都没想过会在巴黎再次相遇,harry看起来更加开心,主动和纪月交换了联系方式。纪月担心别人看见他们聊太久会多问,加完联系方式便回了客厅。
江佳柠见他俩站在一起,倒也没有意外,因为harry从今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学中文了,也是因为知道这次聚会很多中国人,他觉得可以多深入情景里学习,所以才来参加这次聚会。
估计纪月也是被他当“老师”了。
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快改变,江佳柠发现,聚会有她却没有纪月的时候,harry就会首先问纪月怎么没和她一起,问得多了,江佳柠就觉得不对劲了。
“harry,她已婚,你知道吗?”江佳柠皱眉解释,她不觉得harry会是破坏别人婚姻的那种人。
harry见被她误会,又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他想说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但想到纪月拜托过他不要和别人说起小时候的事,harry只好换了其他说法:“但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只是关心她。”
江